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陈星 “这是……婷婷在告别吗?” 陈星想着。她忽然好想喝酒,于是她没有管身边杨鹏的眼光,只是抓了瓶科洛娜过来,打开,深深吸了口烟,然后直起脖子,让冰凉的酒把嘴里的那口烟直冲到胃里。 她没有喘气,只是不停地吞咽,直到把这瓶酒一饮而尽。 瓶口与嘴唇分离的时候,陈星看见酒吧的门推开,两个女人走进来。前面的短发女人,精致的面容有几分熟悉,穿一身黑色的旗袍,把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而后面的女人有着小麦色的皮肤,穿着随意的套头衫牛仔裤,精光的头皮上烫了九点香疤。 陈星其实并不大关心她们都是谁,于是她又吸了口烟,合上眼睛倾听柳婷婷的吉他——变奏的曲子没有弹全,只是少少的两段,便进入有些无奈的尾声。 “Tis the last rose of summer(这一朵,夏日的最后玫瑰), Left blooming alone(独自绽放着). All her lovely companions(昨日可爱的同伴们), Are faded and gone(今天都已凋落逝去). No flower of her kindred(身边再无盛放的亲人), No rosebud is nigh(亦无待放的蓓蕾). To reflect back her blushes(快乐着她的快乐), And give sigh for sigh(悲伤着她的悲伤). ……” 听到柳婷婷用英语重唱的时候,陈星才睁眼,隔着眼里的水雾,她看见江馨月端了杯鲜红浓稠的酒上台,也看到月儿手臂上刚刚割开的新鲜伤口。 “真正的血腥玛丽,真正的The last rose of summer,婷婷,这都是给你自己的,真好。”陈星想着,把手里的烟按灭了。 “I\u0027ll not leave thee(于此,我久久伫立), Thou lone one(只为让你不再孤单), To pine on the stem(顾影自怜) Since the lovely are sleeping(看她们早已入眠), Go sleep thou with them(你也早该与她们同眠) Thus kindly I scatter(让我轻轻为你撒瓣) Thy leaves o\u0027er the bed(铺缀那张花床) Where thy mates of the garden(美丽的花床,你旧日的朋友) ie scentless and dead(清香已尽,无声安躺) ……” 柳婷婷 “So soon may I follow(快了,就让我们一同凋谢), When friendships decay(当世间的情谊已成灰). And from love\u0027s shining circle(昔日熠熠的爱情之戒), The gems drop away(宝石已黯淡无光). When true hearts lie withered(当真挚的心凋谢枯萎), And fond ones are flown(深爱的人远走高飞). ……” 华彩的尾音拉得很长,就在这歌声里,柳婷婷从月儿手里接过酒杯,向着所有人举杯,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她看到江馨月用鲜血流淌的手向她举杯,看到陈星手里的科罗娜,看到了同样举起杯子的夕颜,看到了刚刚坐下来朝她点头的童晓芳,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台下的那一袭白衣的灵儿,当然,还有那个有些茫然的一同举杯的那个男孩子。 最后,柳婷婷看见了那个叫做茉莉的光头女人,她头顶的香疤在灯下显得清清楚楚的,眸子闪光。她明明没说话,但是柳婷婷却在头脑里听到了那个清澈如甘泉的声音: “我知道了,交给我,去做你想做的。” ——嗯,真好。 柳婷婷忽然觉得很开心,那双深邃的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从没有过的光芒。就在歌声似断还续的时候,她一仰脖,让杯子里那些炽烈、血腥,而且有些黏乎乎的液体粘稠地从喉间滑落。 然后,她再开口: “Oh who would inhabit(呜!这荒凉的世间), this bleak world alone(一个人,如何安放)?” 有些空灵的尾音,中止于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她把吉他摘下来,弯腰,珍而重之地把琴平放在地上,再站起。左手把长长的马尾辫拢到一边,侧着头,朝台下的所有人笑了笑,眼波深得像水。 她挺拔的脖子上,那个曾经被咬过的伤口,鲜艳而残忍。右手里,那块残破的厚玻璃如同水晶般闪着光。 酒在胃和喉咙里烧,满喉满口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婷婷!”听到杨鹏惊恐的喊声时,柳婷婷微笑,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柳婷婷 ——最后一首歌,唱给我自己,给我自己送行,真好。 ——有点疼,就是……这个感觉吗,真好? ——谢一岚,谢谢你,我不用担心自己没有死也唱不了歌了。 锋锐的碎玻璃割开喉咙,划破颈部动脉的时候,随着真实的切肤之痛,柳婷婷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好多念头。 然后,她觉得自己说不出的轻松。她忽然觉得杨梦菡会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或者,她也会再给送自己一朵玫瑰花,就像那天她送给崔滢的一样。 不是吗?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口,同样的血。 鲜红,只是多了不知多少倍,也浓稠了不知多少倍,仿佛喷涌的红色喷泉,随着那块碎玻璃的轨迹喷出好远,持续不断,洒在身前的台上,绘成一道凄美的圆弧。 ——那杯血腥玛丽还在我的喉咙里,所以,现在喷出来的,也有月儿的血吗? 那几秒钟,鲜血喷涌依旧,柳婷婷脑里闪过这个念头。 她始终直直地站着,看着身前的圆弧内径渐渐缩小,原本深邃的眼神显得有些木然。 那个硅胶置地的振动器,一直在不眠不休的工作——她在进到酒吧之前就打开了开关,所以,她要在自己彻底忍不住之前完成这一切。 吃汉堡的时候要忍,唱歌的时候要忍。 但是现在不用忍了,就像她回到了家,或者逃进了洗手间,再不用偷偷用夹腿的方式自慰了一样。 第一声呻吟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是时候,柳婷婷觉得腿有些发软,踉跄着退了两步。 她努力把身体的重心向前移,其实是想尽力稳住身体的,却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前行,然后终于砰地向前仆倒。她的身体开始抽搐,顺着台前的台阶滚落。经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绚烂的血迹。 那颗心脏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泵,把柳婷婷身体里残存的鲜红液体一点点挤出来,从喷涌变成流淌,沾污了她的脸庞和马尾辫,染红了她洁白的皮肤,把她的衣服黏在身上。 她觉得眼前开始发黑,似乎看不到东西了,于是她索性闭上眼,任灼热的烧痛和有些空虚的奇异感受却在周身弥漫。 她想叫,却发不出声音。耳朵里嗡嗡地响,似乎是杨鹏在惊慌地呼救,但是她不想听。 柳婷婷现在很想要,她觉得似乎从来没这么想要过。 被血浸透的上身衣服黏黏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于是她开始下意识地尽力撕扯。一只高挺的乳房,在她的撕扯下袒露出来,她热切地用手按住,然后近乎疯狂地揉搓。 战栗地满足感,使她禁不住大口呼吸,可脖子上张着口的伤口却让这一切化作徒劳——下身的刺激让她不自主地开始痉挛,身体激烈地扭曲。 ——最后的舞蹈了。 在血泊里,她想。 她开始把所有的精力聚焦在身体里那个依旧不知疲倦地刺激着自己濒死躯体的东西上,去体会那强烈的快感和剧烈的痛感。 ——这是我自己的,比昨晚上那些男人强多了。 她想着,两条长腿开始下意识地抽搐,小腿不时与地面接触,发出啪啪的响声。她开始近乎疯狂摇摆着胯部,一只手在胸前揉搓,另一只手却拼命在地板上抓挠,拍打——血浸的马尾辫贴在身上,她来回甩着头,紧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喉咙里发出有些凄厉又有些陶醉地“呜呜”声…… 就着样,似乎持续了好久,激烈的动作逐渐止歇,感觉,渐渐有些麻木,神智似乎清醒了些。 ——这就是死吗,这个感觉?……嘴唇好干,现在她们的颜色一定是苍白的,所以,我的血也要流干了吗?谁来吻我一下,谁都好,男人女人都好。星儿,如果是你,就最好了。 柳婷婷想着,依稀感觉有人走过来,她看不清那是谁,只是本能地尽力把头扬起来。 她觉得一双温软地手捧住她的头,轻轻托着下颚,然后便是两片温热的女孩的唇贴上来。 ——是星儿吗?嗯,是星儿,真好。 柔软的舌头深入的时候,柳婷婷想,她想勾住星儿的脖子回吻,可无边的黑暗却在此时涌上来。 ——我会消散得无影无踪,化为虚无,什么也不剩,但是,星儿,记得,我也一直在你身边。 柳婷婷来不及再多想,也不想再想了。 她张开双臂,让自己的身体融进了那团黑暗。 地板上,马尾辫女孩的周身忽然开始新一轮的剧烈抽搐,她最后吸了口气,双腿青蛙似地一蹬,紧绷的肌肉一下子松弛。 然后,她的头软软地向一边歪过去。 一个黑色的小人偶,从她水洗布裤子的口袋里滚落出来。 她笑了。 陈星 吻婷婷的时候,直觉告诉陈星,外面开始下雨了——她觉得现在是应该有一场雨的。 但陈星现在只是想吻婷婷,感觉她有些虚弱的回吻,感觉她在抽搐,再感觉她一下子停下来。 动作,呼吸,流血,心跳,还有她的回吻。 直到柳婷婷平静下来之后好久,陈星才松开了吻她的嘴。 然后她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去看血泊里的这个马尾辫女生。 凌乱的衣服,有些苍白的脸,血污斑斑。 那个拿着汉堡的小黑人滚在她的身边,再远处,是她的大黑书包和她的琴。 她的眼睛眼睛半闭着,长长的睫毛低垂,神色恬淡,也安宁,一如那个早晨,在地铁站里她们初逢的样子。 ? [newpage] [chapter:7.2 So long, Farewell 别了,再见] 杨鹏 “婷婷,刚才吓死我了。”杨鹏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孩子,手摸着她脑后粗粗的马尾辫,鼻子几乎贴上她的脸,满鼻都是她头发上和身上好闻的香气。 “你不是说我想作什么就做什么吗?你会在旁边看着我?”她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歪着头,挑着她的粗眉毛朝他看。 而他也正望向她。 杨鹏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这么仔细的看过这个女孩的脸。 她的粗眉毛,她的高鼻梁,她的厚嘴唇,她深邃乌黑的眼睛,还有她两颊上淡淡的雀斑。 莫名其妙地,他感觉到一股离别的味道,有点空落落的,却没他想的这么难。 “那……也不影响我害怕吧。”半晌,他苦笑着挤出了这一句,“刚才……太真实了。” “嗯,你没有动手阻拦我,已经是说话算话了。”马尾辫女孩微笑,把书包背在肩上,“嗯,你叫杨鹏,这次我真的记住你了。” “你真的要走了?”他又去抓她的手,不过这次她没拒绝。 “是啊,世界那么大,总要去看看。”她笑起来,表情很轻松,“说不定我回来时已经很老了,你会记得我这个还算漂亮的样子吧……虽然我现在脸上有雀斑。” “说不定你回来时,我已经买了一满架子你的CD了。”他笑,“我觉得你一定能成功的。” “我倒更期待你的,说真的,如果我有生之年你出了CD,我一定会买的。”她望着他,满脸诚意,“其实,想到什么,都可以用歌唱出来的。“ “我会试试的……那个……”杨鹏忽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刚才,你这一下子……其实……蛮刺激的。” “你有感觉了呀?”马尾辫女孩的眼睛里,春意盎然,向洗手间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刚才弄得我自己也有点想,陪我去泄泄火,也算是告别,不过,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他发愣,她却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满喜欢有人咬我脖子的。” 说完,她没管他,自顾自走开去。 杨鹏愣愣地跟上去,似乎本能地迈过了地上静静恬睡的那个女孩的身体,只是随着他的脚步,却在地上留下了一串黏着鲜血的脚印。 何静 “何静,这才是你催眠的真正手段吗?简直像是变魔术一样。”夕颜倚在吧台边,一口吞下了杯里的红酒,看着站在洗手间门口,头皮光光的何静,“那天你对陌寒也是用的这一招?” “操纵人心是要遭报应的,不管你们俩怎么想,我都希望得到你和陌寒的原谅。今天的事,是我答应了别人,要自己帮婷婷做件事。”何静轻轻摸了摸头顶上的香疤,那声音清澈得如同山泉,“我想你现在知道我这个茉莉公主的身份了。” “‘极乐死’的服务,简直让我都有些动心了。”夕颜笑起来,“今天晚上也有热闹看,但是你对别人这么好,对我就不公平,连安眠药都让人卖假的给我,陌寒那丫头可能骂你几句,泼你一身咖啡就算了,但我夕颜可是蛮记仇的。” “哦?”何静侧了侧头,“我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我做的没错。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明天会很好的。” “放心,我的路还长,起码现在我还希望把这间酒吧好好装修一下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开下去,看看能有什么人来做客,说不定我还会在这里遇到真的的吸血鬼或者狼人。当然,也欢迎你和花木兰来坐坐,还有你们那些死掉的朋友,我可以请你们喝酒,不过我不确保我会一直态度好。”夕颜一本正经地说着,“也说不定我那天厌倦了,就把自己‘极乐’了,但是,不是现在,也不会再因为那些大不了的破事儿……所以,何静,谢了。” “如果你以后真的要到那一天,我希望还会有极乐死来帮你,但是,那肯定就不是我们这一群了。”何静也笑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难得地有点轻松,“至少现在,你的员工在你办公室里等你考察很久了,月儿说他今天不适合见婷婷。” “嗯,也难为你们贴心,今天你们在这里搞这么大的事,除了我,总需要还有个证人在。那些事我不管,毕竟今天这里还不是我的场子,所以我会按你们的要求给你们配好戏,顺便凑凑热闹找点乐子。好了,何静,你去兑现你的诺言吧,玩得开心点,我也该去找我的乐子了,我想一会你会很累,可能顾不上理我,所以先和你说再见,对了……”夕颜说着,指了指呆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男生,“这些,你确保他听不到?” “当然。你要相信我的专业水平。”何静说着,从夕颜身边走开,大大方方牵了那个眼神呆滞的男孩的手,向洗手间里面走。 “玩得开心,还有,替我向另一个你问声好,就是那个满嘴人家人家,劝我干脆去死掉的那个。”夕颜耸了耸肩,顺手把一个“清扫中暂停使用”的牌子放到了洗手间门口。 何静苦笑,随手发了条短消息,然后把手机塞进牛仔裤的口袋,便闪进厕格去,把身体贴向那个大男孩,同时回手把门锁上了。 伍凌 快要到高潮的时候,伍凌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来自“茉莉”推送的极乐死的讯息,上面,是卧在那片红里的马尾辫女孩有些苍白的脸,割开的喉咙,还有地上的碎玻璃和满地的血。 “十号,第一个,柳婷婷,希望这是你想要的。”伍凌对自己说,她一只手抓着手机,一只手加快了在胯间的动作。 ——十,九,八,七,六,然后就是五。 她想,然后她终于高潮了。 她的身体蜷缩了一下,两只脚都从地面上抬起来了。 就这样又在马桶上坐了好半天,伍凌才站起来,冲了水,整理好她的T恤衫和超短裙,然后对着镜子简单地补了补妆。她坦露出来的那片乳酪般的胸脯上,那个由五个菱形拼成的倒五角星挂坠在灯底下闪着光。 “连环杀人犯理查德·雷瓦·拉米雷斯 ,经陪审团裁定,你的谋杀罪名成立,因此,我劳伦斯·约翰·沃格雷夫大法官 在此判处你圜首死刑,直到气绝身亡为止。”她笑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用手指在自己的脖颈间比划了一下。 她忽然又想要了,于是紧紧夹了夹双腿,心里却骂了自己一句“不可救药”。 “喂,机灵鬼,你自己玩儿什么呢?我以为你掉进马桶里出不来了。”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伍凌从镜子里看见韩露笑嘻嘻赤着脚走进来。她上身罩了件白色的大T恤,露着两条光洁的腿。头发黏在脸上,翘起的鼻尖上满是细小的汗珠,眼睛在她的厚镜片后面闪着光。 “白雪公主,你家小兰雪睡了?”伍凌没转头,从镜子里看着韩露的眼睛。 “嗯,都睡了,她们俩。”韩露扶了扶眼镜,“毕竟,那事儿太刺激,消耗体力的。” “你没试试?”伍凌嬉笑,“我看Thor那家伙尺寸不小的。” “滚!要试你自己试。”韩露重重地拍了拍伍凌的屁股,“它对于我只是一条狗,可没什么特殊感情。而且,虽然兰雪没说,但我知道这毛家伙对她很重要,这种,就是不该分享的了。不过你要是想,我想她不介意。” “想倒是想,可惜我没时间了。”伍凌耸了耸肩,“我该走了。” “诶?这就走了?”韩露显得有些诧异。 “是啊,反正影集里我能做的也差不多了,其余的一些编辑的思路我也都写给你了。现在,我们那十个小黑人只剩下九个小黑人了,今晚就发车,我这个罪魁祸首可不能放了大家的鸽子。”伍凌轻快地说,“一会,估计你们俩也要开始分工了。我想,等她醒了,你们应该希望能好好聊几句。所以……”伍凌吸了口气,抬起手,抚了抚韩露的短头发,“白美人儿,咱们也在这里告别吧。” “告别?”韩露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我记得小绿会是和你们在一起吧?我要去拍小绿,所以我们还能见面的。” “或许吧,那我可能该说是See you而不是Farewell,Whatever,”伍凌说着,忽然用中指轻佻地抬起韩露的下巴,“来,抬头,给大爷笑一个……” “妈的,去你的!”韩露拨开了伍凌的手,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伍凌就势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轻飘飘地转身就走。 “晚上见!”韩露笑着扶了扶眼镜。 “但愿吧,”说话的时候,伍凌的脚已经踏到了门外,“或许是来世了吧……如果有来世的话。”后面的这句话,她说得声音很低,低到自己才听得见。 说罢,她摇头笑了笑,随手把“茉莉”的那条讯息转发出去。 收件人的名字是Emerald Boa。 在讯息的末尾,她缀上了一句话: “Now It’s your turn,Tiana.” 吕绿 吕绿没有看那条弹出来的消息,她正被身后那台打桩机肏得死去活来的,只是,她觉得那根东西似乎没从前粗了。 “妈的,看什么呢,谁的电话,你现在的相好?”高个子的粗鲁男人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面前那小麦色的臀丘上,一个通红的掌印马上肿起来,“有电话就接,吕律,一边操你这骚货一边听你给人打电话,想想就刺激。” “用你……管我!”吕绿把手机扔到一边,回头横了男人一眼,却把屁股向后挺起来,“用劲啊……张子博……你不会……就这点……嗯啊……” 男人忽然加快的肏干的频率,把女人的话堵在嗓子里。 “妈的,骚货就是骚货,这么多年,一样骚……”男人把手按在吕绿的腰窝上——那条碧绿的蟒,从她那把纤细的腰上缠过去,“送上门来找肏,还倒贴钱,可惜……。” “可惜……什么……”吕绿咬着牙。 “可惜只有你一个,你今天要是把张小芳那婊子也叫来就好了,就和那天晚上一样了。你们两个骚货,当年几乎把我们当时的篮球队都睡遍了。”张子博说着,一不小心,鸡巴一下子滑出了女人炽热的阴道,顺着她的股沟滑上去。 “我操!”他骂了一声,“吕律,你这骚屄到底让多少人干过?比从前松太多了。” “不知道,数不过来,不过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铁杵磨成针了?我刚开始画正字,反正今天,你是第十二个,喏。”吕绿斜躺下去,翻过身,指了指自己刻在大腿内侧的那两个歪歪扭扭的正字,和下面的一横一竖,那一竖是刚刚刻上去的,绿的颜料和红的血混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发黑,显得脏兮兮的。 她没等张子博反应,她忽然觉得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可能要花点时间才能数清那些字一共有几笔,于是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开始打量身处的这个快捷酒店和身前一身赤裸的男人。 “喂,很好笑吧,咱俩的第一次……不对,是我的第一次,也是在一个这样的酒店,因为当时,只有这里开房不用结婚证。”她说。 那个满面通红的男人没说话,只是压上来,手抓住了她的奶子,眼睛盯着身下这个绿头发女人身上盘着的那条绿色的大蟒,她高挺的奶子,还有她被汗水、淫水和口水沾湿的墨绿色腋毛和阴毛。 吕绿也毫不示弱地盯着他看,她的奶子被他捏痛了,可是她不想叫,反而开始媚声地哼。 “骚货!“他骂了一句。 “或者,是婊子?上下两张嘴,跟谁谁就绿?”吕绿看着面前那张少年时曾经显得英俊,现在却胡子拉茬的脸,表情似笑非笑,“张子博,当时在学校里,是你最开始说吕律是个婊子的吧?不和男朋友上床,但是只要不是和她谈恋爱的,就可以随便睡,不要钱,还特骚,是吧?” “我本来也没说错。”张子博的声音小了点,“我亲身体验的,张小芳可以作证。” “也是哦,不过你好像出汗了,干我干得很累?”吕绿看着他脸上的汗,笑着抬起手,用指尖滑过他的鼻尖,下巴,喉结,最后开始在男人的奶头上打转。 吕绿知道,她尖尖的绿色指甲划过奶头的感觉会让这男人感觉很受用,以至于她都听见他喉咙里发出的咕咕声音了。 “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吕绿换了种媚惑的嗓音,把原本话音里唯一的那一点点严肃也抛掉了,“不是两张嘴,是三张,上面一张,下面两张,其实,是个‘品’字。只不过,我下面的另外一张嘴,它的第一次……不是你的。” 她说着,话音忽然一寒,指甲忽然用力在男人的奶头上掐下去。 “我操!”他吃痛,骂了一声,反手一巴掌削在她脸蛋上,打得她的头向一边偏过去,“不等晚上,老子现在就干爆了你的屁眼!” 说着,他分开女人的腿,把她的屁股抬高,对着女人的肛门,狠狠地插进去。 吕绿皱了皱眉,低低叫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男人那张有些变形的脸。 她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也变形了,因为痛和快感,也因为刚刚那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她的半边脸打得高高地肿起来,也把她的几颗牙打松了。但吕绿只是吃吃地笑,边笑边让嘴里那些带了血的唾沫从嘴角挂下来。 而那根鸡巴,也一下子插到她的直肠深处了,这让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不错。小律,到现在,你的账我已经替你还清了,所以,安安心心,干干净净地去吧,Farewell。” 在她脑海里,那个绿头发的,身上缠着绿色大蟒的吕绿对着那个黑头发的,打扮得干干净净的,身体正在逐步消失的吕律挥了挥手。 而那条被磨细的铁枪也在这时向着吕绿的靶心开枪了。 司徒冰冰 “砰砰!” “砰砰砰!” “砰!” 一连串的射击之后,司徒冰冰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 “冰冰,你真厉害,几乎都是一发命中要害。”身旁的小北大声说着,甩了甩长头发,把护耳耳机摘下来。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计分板和四周一个个残破的人形,苦笑,“我练了这么长时间,比你还是差远了。” “傻瓜,有我在,你用不着这么好的枪法。”司徒冰冰轻轻揽住了小北的细腰,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不过你也真是疯,大晚上不睡觉,非要跑来打靶。” “还睡?你这头疯牛,我白天都被你睡了一天了,腰都酸死了。再睡,我会没命的。”小北娇嗔,微黄的脸颊上飞起一抹红。 “老婆,你瘦了,是不是想我想的?”司徒冰冰瞪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望着她,忽然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然后把唇压上去。 小北没迎上去,却向后躲。 冰冰不甘心,再贴上来。 而这次小北没再躲了。 四片嘴唇就这样贴上了,很热,也很炽烈。冰冰的舌头很直接地闯入,分开了小北的牙关,把她口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扫过。然后,司徒冰冰的舌头开始退出来,却把舌尖留在小北的上下牙齿之间。 小北紧紧地搂着爱人,把脚尖踮起来。 ——来吧! 冰冰在心里说,而于此同时,小北咬下去了。 很疼,司徒冰冰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却狠狠地箍住了小北的细腰。 这一咬让她完全湿透了,开始有黏黏的东西顺着她的平角内裤的边缘淌下来。 “小北,对不起。” 她在心里对小北说,疼痛让她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嘴里的味道,咸咸的有些腥。 “冰冰,对不起,我又发疯了。”半分钟后,小北终于松口,“我把你咬流血了?” “我喜欢。”冰冰说着,用手摩梭着小北的脸,“每次你咬我我都会湿。” “大傻牛,我还想要,想要你的枪。上次在泳池边,我上瘾了。”小北的声音沙沙哑哑的,手掌盖住了冰冰隆起的阴阜。 这让司徒冰冰有点迟疑,“刚开过枪,很烫的。” “男人的那根东西也是这样吧?我想你试过的。”小北的另一只手握在了冰冰持枪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然后开始引导她用枪口抵住了自己的腰眼。 大抵是因为枪口的温度,接触的时候,小北颤抖了一下。然后,她开始长长的呻吟,纤小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老公,肏我,用你的枪肏我。你不在的时候,我每次想你了,就来打靶,然后用热的枪管给自己,就好像是你要我一样。”小北贴住冰冰的耳垂,在她的耳边用沙哑的声音颤声说。 然后,司徒冰冰的的耳垂忽然又是狠狠一痛。 这一咬,几乎让她直接高潮了,而于此同时,她手里的硬东西也终于破开了小北那扇紧窄的门。 “真好……真好……”小北含糊地呻吟,抬起一条腿,勾在冰冰的腰上,“要是你能射进来,就好了。” 司徒冰冰咬了咬牙,她忽然觉得自己想哭——出国前,和小北告别的时候,这丫头也这么对她说过的。 ——可是不行,你是老公,不能哭的,要和她一起,开开心心的才行。 司徒对自己说,于是她开始剧烈地抽动那只反握手枪的手。她知道,小北的手指正按在她勃起的阴蒂头上。 她好希望小北搓它的时候可以再用点力气。 郭梦北 小北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软了,软到连压着冰冰阴蒂的手指都开始颤了。 她的指关节软下去,她知道,这样弹出来的琴声不会太好听的。 可是她没力气了。 “老公,我想……弹琴,我想……和你……合奏。”她沙哑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几乎被她自己的呻吟淹没了。 “好,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司徒冰冰的声音很坚决。 “海天楼……陪我去……今晚……嗯……真好,真好,真好……小绿……呜呜……要……啊……告别……嘶,我死了……冰冰,你弄死我了……弄死我……弄死我……” 小北开始甩起她的一头长发,她知道她的水流进冰冰的枪管了,而且,虽然她用不上力气,但是她知道司徒冰冰的长腿也开始剧烈地打颤了。 ——或许我最后的话她没听清,不过也好,如果她一直不明白的话,我会很开心。 再一次春水迸溅的时候,小北在心里对自己说。 还有,她更期待一会在海天楼和冰冰的合奏了。 孟爽 看着海天楼空空荡荡的办公区,孟爽禁不住有些唏嘘。 ——十几年,这就要告别了? 她想。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重新坐下来,对着电脑,看自己刚刚发出的那封主题是farewell的邮件。这封邮件,她从下午就开始写,里面有告别,还有关于公司事务的种种和后任的交接。在那之前,她给公司开了会,用一整个上午逐笔看了公司的账务,发展规划,骆驼基金的募资、捐助和投资,甚至逐个听了所有重要属下的工作汇报,安排了一笔额外的奖金,最后还在这栋楼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巡查了一大圈。 她其实不喜欢间充满污秽的海天楼,甚至,对那个叫做“骆驼”的,用来帮助她家老板平抑良心的基金也不是太感兴趣公司。但是,毕竟她在这里这些年,里面有她的心血和经营,而且,手下的员工都只是打工吃饭的,不管是公司管理,投资经理,保安,打手,陪酒小姐,桑拿女,少爷或者公主,只要没害过人的,总要有交待。 所有该做的都做完了,也就安心了。不管他们以后怎样,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当然,不包括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那些,她有自己的打算。 都做完之后,她锁上门,在办公室里脱下了她的工装,和她在海天楼应酬时常穿的那条灰色的曳地长裙,还有那些比基尼等等一起,都在自己的衣柜里挂好,然后换上了牛仔裤,还有宽大的蝙蝠衫。她甚至没再穿丝袜,只是赤脚踩了双凉鞋。 虽然她总是穿着各种正式的衣服,但是其实她骨子里不大喜欢拘束,只是平常没办法而已。 但是,毕竟还没出这个楼门,所以孟爽没把发髻解开,而手臂上的那个金臂钏也还一直套着。和那个黑珍珠吊坠一样,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就这样。 ——所以,终于要告别这种生活了。最后的这段时间,不论长短,我终于可以做我自己了。跑起来吧,你已经卸掉缰绳了,骕骦。 孟爽轻轻地对自己说,然后她微笑了。 ——骕骦?等等,还差一件事。 她忽然想起来,然后她重新打开电脑,点亮了那只带粉色围脖的小企鹅。 但是她马上黯然——马语者HW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把该说的话说完就好。 “我要走了,想要骑我,下辈子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多希望拿斧子的人是你。” 她利落地把这行字敲下去,然后按了回车键。 “骕骦,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永远别放弃希望。”出乎意料,对方的头像竟然亮起来了。 “你居然在???”孟爽敲上去一连串的问号。 “没办法,我现在是孤零零一个人了。Goku那家伙和Apsara在一起如胶似漆的,看得我都嫉妒了。Apsara来了之后,Goku甚至对我都没兴趣了,所以,你要补偿我。” “我都不知道你是男是女,现在我都以为你是雌雄同体了,而且还有很特殊的癖好。”孟爽觉得很无奈,“我一直在等你,可惜,你不来。” “说不好是我在等你。”马语者HW发了个欠揍的滑稽表情,“可能你还有点事情没做完,但是,相信我,过了今天,你后面都是惊喜了。” “是吗?无所谓,反正我快跑到终点了。”孟爽苦笑,把烟按灭了,“无论如何,无论这辈子咱们还能不能见面,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 “去做你的事吧,还有,这趟旅行,别忘了带骑马装,否则你会后悔。”马语者HW留下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带了。” “在吗?你下线了?” “喂,马语者HW!滚出来!” 这次,不管孟爽再怎么发消息,他都不回复了。 他的头像又黑了下去了 “可恶!”孟爽气咻咻地摔上了电脑屏幕。 “诶,霸道总裁,马上要走了,还在为生这么大的气啊?容易变老的。”一个声音懒懒地从门口传过来。 孟爽一愣,抬起头,看见门口那个绿头发的女人——松松垮垮的绿色上衣,斜斜地露出半个小麦色的圆润肩头,短到大腿根的牛仔热裤,把两条腿张扬的露出来。依然赤着脚,依然带着笑,只是,现在她的嘴唇有些苍白,甚至有了明显的黑眼圈。 “吕绿?”孟爽有些惊慌,但是她马上稳住了心神——毕竟面前这个女人和老板太近,如果她这个大嘴巴说出去什么,一切都会变得很麻烦,所以她索性装傻,“你说什么要走了?我不明白。” “别装糊涂了,咱们同路,骕骦。”吕绿扶着门框,笑容显得有些虚弱,然后,她把上衣的下摆撩起来,衔在嘴里用牙齿叼住,把自己的左乳毫无顾忌地展示给孟爽看——那条碧绿大蟒的蛇头分外显眼,口中那枚乳蒂高高挺着,红肿不堪。 “我就是Emerald Boa,其实你没少和这个ID打过招呼的。我是第二个,下一个就是我了。”吕绿没管孟爽诧异的眼神,赤着脚走过来,把手里的小黑人朝孟爽晃了晃,给她看小黑人脚掌心的数字9,“没想到吧?” “确切的说是没太关心,这两天的事情太多,不过……真的有点诧异,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不会去死的那种人。”孟爽的眉毛皱起来,几乎在眉间挤出了一个“川”字 “是吗?因为我是个贪淫好杀的婊子兼女疯子,是吗?”吕绿应了一句,她的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似乎要像前面栽倒下去。 孟爽伸手把她的手臂扶住了,倏然之间,她觉得那片触手的小麦色皮肤一片冰冷。 “吕绿,你看上去精神不大好,身体没事吧?” “没事,马上要死了还能有什么事?10号,第一个,现在已经死了。”吕绿苦笑,揉了揉眼睛,随着孟爽的搀扶往门外走,“忙着和老朋友叙旧,疯得有点过分。” “我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所谓老朋友能把你这淫娃折腾成这样。”孟爽还是有些疑惑。 她忽然发现自己心里的压力似乎不像从前这么重了,连好奇心开始膨胀起来。 “一个?才怪!”吕绿的声音有些不屑。她停下来,用手指着自己大腿内侧那两个绿色的,歪歪斜斜的丑陋“正”字和一个“T”字,认真地说:“是一打,A dozen.一天的车轮大战,哈哈。” “十二个?吕绿你不要命了?那样会搞死你的。”孟爽脱口说了这一句,但是她看见吕绿手里的小黑人,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对。 “搞死我,对啊,我就是不要命了,否则我拿这个小东西干什么。”吕绿苦笑着,用手指搓了搓小黑人的胖脸蛋,“被搞死也很好吗不是吗?别忘了,我是下一个。而且,我还有好东西。”说着,她抬起另一只手,给孟爽看她手里的一个精致的水晶瓶子。 还没等孟爽看清楚,这个绿头发女人已经一仰脖子,把整整一瓶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了。 “吕绿,这是什么?” “我的研究成果之一,能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我叫它The Spring of Bacchus,酒神之泉。”吕绿的眼睛忽然开始放出光来,“先不说这个,还有时间,孟爽,我过来是要请你帮个忙的。” 说着,这个小女人踮起脚尖,把嘴唇贴上了孟爽的耳朵。 孟爽觉得自己太阳穴的血管都开始跳了。 …… “谢了,孟大总裁,再让我搭你的一乘顺风车呗,反正咱们同路。”半小时后,赤着脚走在海天楼的地下车库里时,吕绿的声音显得很轻快,仿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甚至连体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吕绿,你疯了,我想我也疯了。”孟爽皱着眉,走向自己那辆铁灰色玛莎拉蒂,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刚才她按照吕绿所说做的那些安排,还有,“咱们一会究竟去哪?” “去那间叫莺燕轩的酒吧,就是前天吃烤肉的地方。”蓦地,她身后响起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段幽幽的茉莉花香。 陈星 “星儿,你……要走了?” 陈星原本想去把吉他背起来,可是却被江馨月一把拉住了。看着那张脸上怅然的表情,她终于把动作停下来,朝这个一袭白衣的老板娘点了点头。 “虽然我知道婷婷是第一个,但是她这样就……真的还是有点突然。”江馨月叹了口气,“明明知道的事情,还是……我真是没用。” “不,你很坚强的。婷婷很开心,我今天过来就是送她一个人的,她走了,我也该走了。”陈星的声音还是低低柔柔的,望着江馨月的俏脸,表情却依旧是木木的,“这是婷婷想要的,不是吗?我想你理解她。” “嗯,”江馨月没说话,只俯下身,亲了亲柳婷婷有些苍白的嘴唇,然后抬头,光润如玉的脸颊上飞起两抹红晕,“星儿,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能认识你很开心……告别之前,陪我一会儿,好吗……”她迟疑了一下,“最后一次了,以后没有机会了。” 陈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这个俏生生的白衣女郎——她依旧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身洁白的套装,胸前和下摆都沾了柳婷婷的血,红得很灿烂,也很残忍。 白衣如月,皓腕如雪,小臂上却有一抹新鲜的红还在淌下来。 她的唇在颤,有点点苍白,乌溜溜的眸子里却有一丝期待,甚至祈求。 陈星点了点头。她忽然很要了,于是她向月儿伸出手。 牵手的时候,陈星感觉月儿臂上伤口的血淌下来,粘在自己手上,有些粘稠,有些温热。 江馨月 “十个小黑人,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走上楼梯的时候,江馨月忽然听到有人念这句歌谣。于是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到灯下伍凌窈窕的身影,还有她那一头栗色的,稍微有些潮湿的短头发。 “小凌,你来了。”她朝伍凌苦笑,“后面,我们……要作什么?我知道你们的计划,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都好,”伍凌微笑,“确切地说,现在开始,这个夜晚只属于我们几个了。对了,我在下面转了一圈,似乎没看到你的接盘侠,她今天的戏份可是很重要的。” “她去考察员工,或者说,是抓紧时间去找她的乐子了。”江馨月苦笑,“她说这里现在还不是她的场子,所以会做好配角……还有,按你说的,今天这里的员工只有Kevin,不过,答应我要照顾好他。” “相信何静吧,她会处理好,只是,恐怕他不会再记得你,到你回来时,他会以为你去远行了。”伍凌说着,向上扬了扬下巴,“好了,月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先帮你照顾这里一下,谁让我是创意者。只是别忘了,你是最后一个,不可以一时冲动就打乱了顺序。” “嗯,我答应过崔滢,要看这次的旅行到最后,再讲给她听的。”江馨月点点头,她发现星儿已经先她一步进了属于她和崔滢的那个房间去。于是,她朝伍凌点点头,就开始向上走,“小凌,谢了。” “客气啥,你给我的创意,”伍凌微微点头,“一会,大家会在这里集合,从这里出发,因为第一个小黑人有选择时间和出发地点的权利。” ——第一个小黑人是婷婷,这么说,噎死她的应该是那杯血腥玛丽吧,或者,是我的血? 走进去的时候,江馨月想。不由自主地,她把那条割伤的手臂举到唇边,轻轻舔那道伤口。血腥的味道令她有些迷醉。她没再停下,径直走进那间属于她们的卫生间,却发现陈星正抬着头,看着顶上垂下的那个肉色丝袜结成的绞索。 “我还记得那天的事情,所以,你最后会在这里?” 这个红裙子女孩问话时没有回头,江馨月知道她是闻见自己的香水味道了。 “嗯,等我回到这里的时候——燕子原本就该在屋梁上的……” 她回答着,从后面轻轻环住了星儿的腰,在她耳边喃喃的私语:“十个小黑人里,婷婷是第一个,我却是最后一个……不知道具体在什么时候,不过我想应该不用很久就回来。” “嗯。”陈星的声音有些发颤,“知道吗?我也曾经试着把自己吊起来过,但是失败了。用丝袜很疼的,那次……”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下来,江馨月觉得这个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多问。 “我知道,用粗一点的绳子或者宽些的白绫会舒服很多,可是,那是崔滢的丝袜啊,我不想掺杂别的东西在里面。”她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固执,手轻轻的摸着自己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勒痕,“星儿,有空的时候,过来这里看看,说不定哪天你就发现我挂在这里了……” “我会的,如果那一天我还醒着。”陈星的声音变得更低回了,江馨月忽然觉得那只摸进她腰际的手有点发烫。 陈星 “月儿,知道吗?每次高潮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就这样死掉,可惜……” 江馨月觉得星儿喘息的声音有点哀伤。她软在地上,看着星儿起身,开始慢慢地把她的红裙子穿回身上,“谢谢你,刚才很好。” “我也是,我有点失态了,对不起,我太想她了。”江馨月苦笑,用那条带伤的手臂把身体撑起来。 “我们都有想念的人,所以,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星儿的声音低低的,“我想我该和你告别了,不过我觉得我会有机会回来看你,”她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吊索,“所以,到时候我再拿婷婷的琴。” “既然这样……今天不能留下来吗?就今天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我就……”江馨月抬起手,把星儿的手又拉住了。 “月儿,对不起,我每天再晚也要回家,这是我的生活方式,”星儿苦笑,把手轻轻抽出来,“告诉你个秘密,每天晚上,我都会喝一种特殊的酒,所以每次睡下去都有可能醒不过来的,而我不想死在我家以外的地方,那里……” “我知道了,就像这里对于我一样是吧。”江馨月没有让星儿再说下去,“星儿,是我该对你说对不起,我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记得回来看我就好。我知道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对了,月儿……” “什么?” “那天,婷婷第一次带我来这里那次,你掉下那张名片,是故意给我的吗?”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的样子让我和崔滢都很有感觉……星儿,一起洗个澡再走吧……” “不了,我忽然想去外面淋淋雨,婷婷死的时候,我就闻到雨水的味道了。”陈星的声音轻飘飘的。 章萍 “萍萍……下雨了?”谢一岚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脸依旧紧紧贴着章萍柔软的胸脯,声音还有几分干涩,“我又睡着了,唉。” “嗯,今天果然有雨,天气预报很准,真好。”章萍把嘴轻轻贴在她的耳边,“小傻瓜,这次你才睡了一小会,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你——最近你太累了,今天一天,更是。” “有的是时间休息的,”谢一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萍萍,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轻松……对了,刚才我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好多,雪山,牦牛,吴哥窟,三峡,大海,还有……还有那个日落。”谢一岚的大眼睛定定的,声音有些迷离,“我还梦见婷婷了,她朝我笑,还对着我唱歌,只是我记不清她唱的是什么。可我很清楚,知道她是来和我告别的。她走了,是吗?” “嗯,伍凌给你发短信了。”章萍踌躇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是你们那组的第一个。” “我知道,昨天晚上婷婷告诉我了,她来找我,就是问我从哪里割脖子才能最干脆的死掉。所以,是我杀了婷婷……萍萍,很奇怪,这次我虽然杀人了,却没做噩梦,似乎这次的梦里,你一直在我身边。”谢一岚说着,把身体往章萍怀里缩了缩。 “以后我也一直住在你梦里,知道吗?”章萍忽然感觉眼睛有点热,搂住了谢一岚的头,在她额头上深深地吻下去。 “嗯,我知道,这场雨以后,咱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谢一岚的声音很安静,说着,她把头凑到章萍的胸前。章萍把自己的乳房托起来,送到谢一岚口边,看着她把那颗乳头含在嘴里,开始轻轻吸吮。 “萍萍,你真好吃,今天真好……”短头发女孩含混地说,眼皮垂下来,那双大眼睛已经又变得迷迷蒙蒙的,似乎下一秒就能睡着,“躺在你怀里,好安心,真想一直就这么下去。”她开始轻轻地哼,纤细的手指触在章萍平坦的小腹上——指尖点着的部位,正是章萍那道深深的伤疤。 “再睡会吧,乖。”章萍把手盖在了谢一岚瘦削的背上,轻轻抚摸她光滑的皮肤——细嫩,但是有些干涩,章萍还居然感觉谢一岚的皮肤薄得像一层纸。 “不睡了,我舍不得再睡了。”短头发女孩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我还想你要我,我还没吃饱……我想我今天怎么怎么吃都不会饱的。” “傻瓜!”章萍一下子按住了她刀削一样的肩,然后,又是一阵没鼻子没眼睛地亲吻。 谢一岚 在那阵亲吻里,谢一岚呻吟了,然后她也哭了。 “章萍,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我的手和我的身体,早就都不干净了,我和你在一起,会害得你不幸运,所以那阵子你的文才没人看……”她紧紧地箍住了章萍的背,“再答应我一次,按我们说好的,别让你自己的手沾上血,让我来,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来,好吗?用我的刀……我能做得到,我不会哭,我要你干干净净的。” “傻瓜。” “我已经不干净了,至少,我希望我能让其他人是干净的,让琳子,也让你……萍萍,老公,我不会哭的,这次我真的不会哭的。”她说着,声音有点发颤,忽然紧紧抓住了章萍的一只手,引导她接近自己的下身,同时把自己的两条腿盘上来,“要我,现在就要我……让我死一次,求你,再让我死一次。” “傻瓜,没有人比你更干净的。”章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然后她一下子直接把两根手指探进谢一岚的身体里了。 谢一岚那双湿漉漉的大眼一下子睁得更大,她感觉她的呼吸都在这一刹那停下来了。 忽然之间,她莫名其妙得想感受疼痛,于是她掐住了自己的腿,狠狠地拧下去。 ——很疼,但是,还不够。 “萍萍……萍萍……”她呼唤,“用你的指甲,划我里面……划我,让我疼,让我疼……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她们……” 章萍的手在谢一岚身体里停了停,然后,她照她说的做了。 谢一岚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抽紧了,这种疼痛让她一下子搂在了章萍的腰,然后用手指深深地在她皮肉上抓下去。 “手术台上的她们,比我现在要疼多了吧。”她想。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爱人的皮肤抓破了。 红蝶 手术室门口的灯依然亮着。门口的长凳上,红蝶的脸有些苍白,菲儿的表情却显出几分轻松。 “我说过我打赌很厉害的。”她扶着红蝶的肩,“起码,你的计划没成功,孙莉会替姐夫挡枪,这连我都没想到。所以,杨医生也会创造奇迹的,毕竟人们都叫她是奇异公主。” “我不知道……十二个小时了。”红蝶苦笑,“菲儿,我是个悲观主义者,一直都是。” “或许手术的时间会更长,而你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除了这些。”菲儿指了指地上的烟蒂,“我的外甥女,或许是你打算在琳子出来之前饿死自己,或者让自己死于尼古丁中毒?” “菲儿,我没心情开玩笑,而且我也不会死在这,”红蝶摇了摇头,显得很烦躁,“我只是不想茗茗和她的孩子白白死掉,所有的这些,应该是有价值的……而且,默儿答应过我,如果她醒了,她会告诉我……” 她的话没说完,身体却一下子从座椅上弹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灯灭了。 又过了好半晌,那门终于打开了。 杨琳走出来,带着口罩,凌乱的发丝被汗粘在鬓角,眉毛蹙着,一双眼睛里面满是疲惫。 红蝶发现杨琳的眼圈是通红的,她的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 好半晌,门口的着三个女人都没说话。 红蝶的身体开始轻轻摇晃,用手把嘴紧紧捂住了。 “杨医生……琳子?” 好半天,菲儿终于开口。 杨琳就站在哪里,默默地摘下帽子和口罩,甩甩头发,抬起手擦擦额头晶莹细碎的汗珠。 她的嘴角在笑,笑容里满是疲倦,但又如释重负。 “别忘了,我是奇异公主。”她说。 红蝶轻轻抽泣了一声,然后她慢慢地坐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大片烟蒂里面,双手环住膝盖,把头埋在里面。 “太好了,太好了……” 她轻轻地自言自语,然后,她开始旁若无人地呜呜地哭了。 “琳子……美人鱼……终于又有腿了?你没骗我,是吗?”泪眼朦胧里,红蝶看到菲儿朝杨琳走过来,一下子把杨琳的身体搂住,“小雷……做到他该做的了?” “嗯。”杨琳用自己的小虎牙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似乎花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没发颤,“虽然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但是神经的接续已经完成了,所以……理论上……默儿能站起来了。” 她咧开嘴,给了菲儿一个虚弱的微笑,“我知道,是茗茗在保佑她。” 红蝶发现杨琳的嘴唇上被牙齿咬过的地方也渗出血来了。 “谢谢你,谢谢你……”菲儿念叨着,忽然一口亲在了杨琳的嘴唇上。 杨琳没躲开。 两个人的眼泪流到了一起。 红蝶知道这个吻里,没有情欲,而且她也知道,杨琳和菲儿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吻。 她们只是吻,边哭边吻,抱在一起不愿意分开。 红蝶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总之,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从侧面抱住了她们两个的腰,踮起脚尖把嘴贴上去。 三张嘴,六行眼泪。 很热。 好半晌,三个人都松开手,看着彼此,继续边哭边笑。 三个人都尝到了彼此的唇,也都尝到的彼此的眼泪。 原来,每个人的眼泪,都是一个味道的。 “小蝶,”半晌,杨琳深深吸了口气,递过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默儿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把这个给你。” 红蝶把那张照片接过来,手有点发颤——照片上的四个女孩,围着火锅在笑,其中有三个,她都认识。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神采飞扬的字,还有四个笔体不同的签名: